Degeneration/退化论（瑟莱）
*酒后那啥（不你）
*放糖无度自暴自弃系列第二弹（第一弹传送门《二十六季雪月风花》）
*时间线被大角鹿吃了
Chapter 1
深冬。
白雪覆盖的密林里，却有一个消息正被热切地传播——
Legolas殿下要回来了。
关于那场传奇的护戒远征精灵们早有耳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事件本身的热情渐渐淡去，反倒是Legolas的名字被越来越频繁地提起，日复一日，隔着荒山恶水莽莽苍原没有谁知道他的确切消息，就连Thranduil也不知道，太远了，大鹰也飞不到的距离。于是担忧和期待的心情在每一个黄昏和落日中潜滋暗长。
这种情绪终止于前几天一个看似平常的傍晚。
宽阔的大厅里密林的国王正召集群臣议事，与人类的冬季贸易会谈到一半，Thranduil低沉威严的嗓音莫名戛然而止。骤降的沉默中精灵们疑惑地望着神思已明显不知游离到了何处的国王陛下——这样的情况太过异常，或者更准确地说，之前从未发生过。
“Legolas快到家了，”片刻后一句毫无预兆，且心不在焉的总结发言，“散会。”
Thranduil自己也无法解释那一瞬间心中无比强烈的感应，那是一种亲切而熟悉的呼唤，来自于血液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默契，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忘记了维持自己的优雅镇定，等他意识到自己竟然随口宣布了散会的时候，议事厅早就空空荡荡了。
……也罢。
王宫上下忙碌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两天，包括一切打扫、整理、人员的分拨和晚宴的筹备，到第二日黄昏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无声的密林等待着它阔别的孩子归来。
Legolas纵马驰入王宫的殿门想给Thranduil一个惊喜，马蹄扬起细雪的飞尘，但下一秒他猛地勒马收缰，嘴角笑意扩散得抑制不住。他的国王陛下站在那么近那么近的地方，夕阳余晖下高贵尊荣得一如既往。
要不能呼吸了——眼中满满的都是你的样子，再容不下其他。
本应以一个不辱使命的骑士身份跪地向国王致他的忠诚，Legolas纵身跳下马背却直接被拥入温暖的怀中，偎在胸前不愿离开，脱口而出的话语介于情人的埋怨和小精灵的撒娇之间：
“Adar……I miss you.”
思念抑制在心底的时候有多么隐忍辛苦，倾诉出来的时候就有多么急切欢欣。
Thranduil叹息着将爱子拥得更紧，这些年来的隐忍并不是Legolas独自经历，现在只有用一个深深的拥抱确认过彼此的体温交换过彼此的气息之后，那些无端的焦虑烦忧才终于回归平静。
“去把你自己打理一下，晚上有为你设下的宴会，”Thranduil第三次在心里说服自己松开手，“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用我的浴池。”
“好。”Legolas顺从地应诺，但迟迟没有迈出的脚步和流连目光中透露出的心思再明白不过，重逢之后总是更难以忍受别离——无论多么短暂。
密林中公认的法则之一：没有谁能拒绝Legolas。
五分钟之后，Thranduil已经站在雾气氤氲的浴池边，并且亲自确认过水温适度，Legolas在不远处的水中仰头解开金色的长发，溅起的水珠划过他白皙的颈项。朦胧的空气里双方都暂时选择了沉默，而事各有因。
方才Legolas入水的时候Thranduil发现自己抑制不住地注意到爱子纤细的足踝、修长的小腿、明晰的锁骨和精致的侧颜，面前这具身体是造物的杰作，纯净美好而令他生出在其上留下烙印的危险欲望；Legolas则苦笑着意识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因为adar在看我——而我五分钟前刚刚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满足于只像敬爱父亲一样敬爱他。
“从前的这个时候，您会给我讲故事。”片刻无言之后年轻的精灵打破了沉默，开口便是不着痕迹的试探，上扬的尾音温和柔软一如从前，而混合着不安和期待的微妙心情，却是以往千百年岁月中都未曾体会过的。
“这对我的要求未免太高，”深碧色眼瞳中漾开笑意，“你真的觉得，我在你长大之后还会阅读故事书？”
“随便讲什么都行。”我只是想确认，你对我提出的请求，可以纵容到何种程度。
“最近......我从人类那里听过一个传说，”Thranduil无奈地抚着眉心回忆片刻，“在精灵的国度有一种看似普通的浆果，它和葡萄酒的效用混合却能使人返老还童。”
“想不到您还对这些事情感兴趣。”Legolas轻笑出声，在心满意足地确认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不曾动摇之后，热水熨帖过的慵倦嗓音使这句揶揄听起来毫无攻击力。
“那刚刚又是谁听得津津有味？”国王陛下果然面不改色，“差不多了就上来吧，晚宴快开始了。”
Legolas轻捷地出水，Thranduil习惯性地从架上取下一条宽大浴巾裹住他的全身——如同小时候无数次所做的那样。然而他忘了拥入怀中的不再是充满稚气的幼子，柔韧修长的身体带着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指尖隔着布料也可以描摹出肌肤的质感，触碰到血脉相连的呼吸和心跳。一切的一切都猝不及防。
“Adar......”Legolas无措的呼唤低得近乎叹息，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身体变得异常敏感，让他动摇得快要无法再伪装。
“抱歉，我总是不记得，”Thranduil及时后退一步，低沉的声线里听不出感情，“你已经长大了......”
Legolas闭上双眼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远，而缺乏追上去问明对方心意的勇气，那一瞬他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遥远和疏离。但再怎么逃避也还是晚了，他想，adar一定已经看出来了。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
【TBC】
